在多頭大型退休基金計畫經理人的世界裡，絕對報酬率不重要。主管退休基金計畫的人認為，自己的角色是在股票、債券、不動產、私募基金之類的資產中，從事資產配置決定。以股票這種資產類別為例，他們會決定應該配置多少資金在美國股市、國際股市、新興股市和所有資本額大小不同的次級市場。
每個資產類別都有自己的基準指數。然後主管退休基金的人聘請投資管理公司，負責在自己操作的資產類別中，創造額外的報酬率，如果投資管理公司不能創造報酬率，主管退休基金計畫的人就跟他們解約。法人投資天地圍繞著大家最愛的額外報酬率運轉，這點可以理解，卻可能產生反效果。跟基準指數比較的短期績效壓力，很容易破壞投資經理人的投資思維。真正重要的應該是在多頭市場中能夠讓資本增值，在空頭市場中能夠保本；換句話說，真正重要的是絕對報酬率，而不是相對報酬率。
從這方面來看，追求額外報酬率的專業投資不是贏家的遊戲，而是零和遊戲，因為每一個贏家背後一定有一個輸家。
我知道過去三年和過去五年裡，瓊安的投資組合每年大約勝過歐澳遠東指數三百個基本點（3%），在所有歐澳遠東市場基金經理人中，排名接近前四分之一。然而，2004年春天我們談話時，她對自己最新的績效不滿意，擔心在即將來臨的會議中不知道怎麼跟客戶解釋。
「你在三月三十一日截止的一年裡成長多少？」我問。
「51%。」
「我聽起來很好啊！」我說：「標準普爾五百指數才上漲32%。」
她插口說：「在我們的天地裡這樣不夠好，我的基準指數歐澳遠東指數上漲了56%，因此我的績效差了五百個基本點。跟基準指數比較的績效才重要，現在我有兩個代操多年的大客戶把我例入觀察名單。」
「他們這樣不是騷擾你嗎？因為你只是在最近一年落後基準指數，三年和五年的紀錄卻勝過基準指數和其他經理人。」真是荒唐！這種比對績效的制度真是大有問題！
瓊安擔心自己列在客戶的觀察名單中，很為自己的績效煩惱，客戶要求她創造報酬率的壓力讓她極為緊張，我擔心她會受到壓迫，而極力追求報酬率。這種事情的諷刺意味濃厚，但是你愈希望創造績效，愈努力追求，愈難獲得。好比運動，你愈有自信時表現愈好。輕鬆又執著的投資專家最厲害。
巴菲特說過，身為投資人，最好的地方是你好比棒球賽中的打者，裁判從來不叫好球。他說，別人以45美元的速度把奇異公司向你投過來，你不必揮棒，別人以28美元的速度把微軟公司向你投過來，你不必揮棒。別人必須不斷投球，你卻不必揮棒。因此如果你有耐心，好運將站在你這一邊。你可以等下去，等到你真正想要的大好球，你可以六個月不揮棒；可以兩年不揮棒，但是投手投出大好球時，你把球打出棒球場外的機會高了，你一要有耐心！
巴菲特因為對私人投資者負責，這樣做沒有問題。但是我們頭上，有公開上市公司的投資人和投資顧問緊緊盯著我們，可不能安逸地讓球一直投過來，我們必須揮棒。投資顧問和客戶就是裁判，他們經常沒有耐心，會對我們叫好球，每天幾乎都會看著我們的打擊率。
如果是經營避險基金，壓力在於絕對績效和每個月資產淨值不減少。我們因為承受某些投資人的壓力，現在每個月提供兩次淨值，但是至少我們不必擔心打敗指數，不過我們相當注意標準普爾五百指數。可憐的瓊安卻面對兩種壓力，客戶要求她創造高於歐澳遠東基準指數的績效，也要求她創造短期績效。這兩種要求都對優秀的長期投資思維不利，也不能證明什麼。
這種扭曲是誰的錯？我認為客戶、投資顧問和我們基金經理人都對造成這種惡性循環有責任。不管客戶是個人、公司還是基金會，人人都希望看到績效，因為投資組合或退休金計畫是他們必須負責的利潤中心。
因此，他們把壓力加在投資組合的管理者身上，但是如果他們是執行長，就會換一個方式，感嘆自己不能妥善地經營公司，因為持有他們公司股票的基金經理人極為偏重每季成果。投資經理人抱怨客戶的眼光短淺，自己卻迫不及待地買賣股票。投資顧問公司虎視眈眈還火上加油。跟投資經理人解約，表示要花更多力量尋找經理人，每個人都怪罪別人，這種過程卻不斷循環。
要跟堅強的投資經理人䢖立長期關係，好比寂莫的之靈之旅，正確的答案是什麼？
- 要找能夠輕鬆處理壓力的人。
- 要找身經百戰、儘量擁有私人投資專家心態的人。
- 要找對公司和公司財務狀況安心的業者。
- 要找由投資專家擁有和經營的公司。
例如地位穩固、不會努力粉飾太平以便追求業務成長的投資顧問公司，也包括合夥人自己投入大量資金的避險基金。大公司的私人財富管理部門中，也有一些很高明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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