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3月16日 星期一

客戶的遊艇在哪?(股票市場顯相實錄)

在今年的股東信裡,巴菲特再度推薦投資人閱讀此書(Where Are the customers's Yachts?),他的評論是:「本書的智慧與幽默是真正無價。」本篇只介紹「客戶的遊艇在哪?」

本書靈感出處於一個華爾街老掉牙的故事:很久很久以前,有位鄉巴佬到紐約參觀金融區的奇觀。一行人到了曼哈頓南邊的貝特麗公園,嚮導指著港內停泊的一些漂亮船隻說:

「看,那是銀行家和營業員的遊艇。」

「客戶的遊艇在哪?」遊客天真率直地問。

有句調皮的老話說:「華爾街這條街,一端是河,另一端是墳場。」

我記得在華爾街上班的第一天,也就是1927年初,聽到一些愚不可及的話,當時並沒發現那些話很蠢。那天我見到一位紳士,上午11時買了某支股票200股,下午2時賣出,主動把他賺得的利潤算給我看,總共是560美元。我站著看這一幕,眼睛睜得很大,一種模糊的快感油然而生。收盤後,我靦腆地走向辦公室內的前輩面前,問那些錢是從哪裡來的?

有位滿頭灰髮的「老帥」,簡單又親切地說,那位客戶賺到的錢是因為「空頭」賠了。一位年紀較輕的人說,這問題笨得可以,根本沒人賠錢,那是美國日漸富裕。第三個人透露,只要跟著「擦不掉的明顯趨勢」走,那個客戶很容易賺錢。第四個人為了強調他所言不差,伸出指甲修剪得很整齊的手指頭,戳我胸前:「小伙子,多頭能賺錢,空頭也能賺錢,只有笨豬永遠賺不到錢。」

此後我常聽到那樣的說法,那是營業員面對客戶,工作上非唱不可的船歌,目的是鼓勵客戶多進出市場。最好的解釋是:其中一些人根本不曉得自己在說些什麼;或不相信自己知道所有事情。

單拿一件事來說,客戶總有個很差勁的習慣,老愛詢問金融市場將來會變得怎麼樣。有些統計員必須每個星期,甚至每天寫「市場快報」。這可是件苦差事,因為不只必須不斷做預測,也需要把預測寫成文字,讓有興趣的人隨手可得。有時這些快報被退了回來,附送一罐芥末,強烈建議作者拿芥末沾快報吃下去。

容易緊張、害怕受傷害的統計員,經歷幾次這樣的事,就會發展出一種散文式的寫作風格,連19世紀的德國形而上學家也自嘆弗如。下面是我從華爾街日報剪下來的一篇文章,很喜歡,隨身帶著到處跑,《華爾街日報》的標題大有問題:「市場看法——」:

一家知名的經紀商說:「從4月的低點緩慢回升的過程中,道瓊30種工業股價指數從約121點漲到139點,市場走勢被認為是技術反彈,幾乎沒有即將強力上漲跡象。道瓊指數一如預期,在接近140點的地方遇到阻力;但在下跌一天之後,成交量萎縮,目前市場似乎處於有點模糊不明的整理走勢,可能正在尋找動能,激勵普遍性的買盤擁進,一舉克服阻力。」

思慮周密的讀者,閱讀這段老文章,想必一看就懂。我做了一首吉他伴奏曲,從那段神秘的句子「——目前市場似乎——」開始哼唱。這個作品效果好得很,可以做為將來超現實芭蕾舞的主唱曲。

華爾街的語意學
高點時買進和低點時賣出的古老壞習慣,因為兩句常聽到的話而永垂不朽。這兩句話常是有人問「目前市場怎麼樣」時回答的。被詢問的人會說:「正在上漲」或者「正在下跌」。我能夠想到最接近的一句話,是「到目前這個時刻,交易價格一直愈來愈高」。不過聽起來囉哩叭嗦。

說某個時候活塞、電梯、高爾夫球正在上升,沒什麼不對。我們的意思不只說它已經上升,也表示它可能繼續上升,至少一段短暫的時間內如此,因為驅動它的力量,仍在某個程度內繼續運作。但是這種方式描述股票市場卻不太對勁;股票不是實體,不適用牛頓的推進或慣性定律。

很遺憾的,我們大部分人不知不覺中都做出這種錯誤的比擬。因此我們受到引誘,非在「上漲」時不買,非在「下跌」時不賣。但是在市場狂熱「上漲」時,我們找不到理由,相信下一個「跳動點」比較可能往上,而不是往下。賭菲羅紙牌的人可以告訴後代子孫,你的祖父輩當年就是這樣被沖洗出場的。

金融事業的興衰起伏,有種深富意義和可以預測的秘密——「詳細研究」這件事和那件事,終能證明某樣東西;換句話說,這個秘密會告訴新手,市場何時有反彈,或給投機客更高的機率大發橫財,或者保證某樣遺產經過好幾代,都有很安全的4%報酬率。所有這些事情,我們都可以證明是無法預測的。從你個人的經驗、別人的經驗,或者從各類著作列舉的事實,很容易看出這一點。但是是對華爾街人士來說,這杯茶太苦了。

經過一段很長的時間,我才發現買進股票之後,應該像既肥且懶的農夫,抱著它們一動也不動。這樣一位農夫,貪念有限,卻能賺得大錢。

結語
說到投資股票應該像一位農夫,台灣也有一位財經作家叫老農夫,我之前也介紹過,請參考:零成本持股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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