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10月30日 星期一

一場面試我賠了十億美元(血戰華爾街)

本書一上市就遭到金融巨頭摩根士丹利全面封殺,《機構投資人》稱本書是摩根士丹利的「公關噩夢」。 這是個關於投資銀行操弄金融遊戲以獲得巨額佣金的故事, 巴菲特與智慧合夥人蒙格推薦必讀。本篇只介紹「一場面試我賠了十億美元」。

所有「衍生性金融商品」市場的大部分活動,包括我要告訴你的若干交易,都涉及不同選擇權和遠期合約的組合,以及不同組合的方式的買賣。要創造這種組合,最大困難在於計算每一個構成因素到底價值多少,這一點是衍生性金融商品銷售中真正類似火箭科學的地方,任何錯誤都可能造成慘痛的後果。

我很清楚犯錯的結果有多痛苦,如果你決定要買衍生性金融商品,我希望你永遠不要重蹈我的覆轍。

菜鳥的震撼教育
很多年前,我去信孚銀行應徵工作,人事主任說他是衍生性金融商品的交易員,我跟著他,走進一間靠窗的豪華辦公室,坐了下來。他瞪著一排德勵公司的報價螢幕,螢幕閃動著綠色字體,全都是各種金融工具更新到最近一秒的報價。

他沒有跟我寒暄,也沒看我的履歷表,只是提議賣我一筆衍生性金融商品,我仔細聽他說明交易條件。就我所知,這筆交易是美國國庫公債的遠期合約衍生性金融商品的組合,我知道遠期合約交易是未來以某種價格購買國庫公債的合約,如果交易價格對我不利,我必須根據一個複雜的公式,付給他一筆錢。

我思考著這筆遠期合約,這口合約是店頭市場交易,任何交易螢幕上都沒有報價,只能在一台德勵公司報價螢幕上,看到標的國庫公債的價格,但是,是否利用這些價格,計算他所建議交易的價格,完全只能由我一個人決定。我很謹慎,這筆交易的風險可能大得不可思議,如果我承諾將來以某種價格,購買這些公債,公債價格卻下跌的話,我將損失慘重。

然而,我原則上了解如何評價這筆交易的不同構成部分,這筆交易是槓桿交易,表示我必須用一個槓桿係數,去乘每個構成部分的價格,槓桿係數只是一個倍數,讓你用來乘上交易金額,以便決定盈虧而已。例如,假設槓桿係數是十,一筆一百萬的交易實際價值為一千萬美元,我必須計算我所購買遠期合約的價值,然後減去我賣掉這筆合約時的價值,如果得到的價值大於零,我這筆交易就會賺錢,如果價值小於零,我就不該交易,很簡單吧?

這位交易員問我要不要交易一筆一千萬元的合約,我瞄著德勵公司螢幕上閃動的綠色數字,查看國庫公債的價格,心裡快速地計算。我又看了一下閃動的螢幕,暗自祈禱,我說出「好」這個字。

他冷冷地看著我,說:「成交」。因此,我成交了一千萬美元,我心想,很好,這筆交易我賺了錢。

他提議我進行另一筆一千萬美元的交易,交易條件相同。我對自己先前的計算信心滿滿,螢幕上閃動的數字沒有什麼變化,於是我點頭答應。他回瞪著我,皺著眉頭說:「成交」。

他在椅子上動了一下,提議做了一筆略微不同的一億美元交易。我看著螢幕,但我不能確定他所提的小小變化會有什麼影響。雖然新交易的金額比較大,假設過去幾秒內,市場沒有什麼變化,新交易的條件卻類似前兩次交易……我看看螢幕上閃動的數字,認為走勢對我有利,但是,我已經記不清楚一分鐘前的數字是多少了,因為槓桿係數的關係,即使是小小的錯誤,都可能害我損失幾百萬美元。我覺得有足夠的信心,因此再度點頭,答應進行交易。

他第一次露出笑容說:「成交」。我開始回想先前的交易……他打斷我的沉思,說:「同樣的交易,金額十億美元。」他的聲音堅定而有自信,我滑坐在椅子上。

我顯然犯了錯,必須面對抉擇。我可以冒著遭到他們拒用的風險,承認自己是新手,對衍生性金融商品所知不多;或者,也可以承認自己只是賭一把而已。

今天我回想自己的決定,知道當時自己即將虧損的金額,似乎沒有這麼讓人驚異。畢竟之後,會有好幾位衍生性金融商品買主虧掉的錢,比我那天虧掉的錢還多。但是當時是1992年,包括我在內,大部分人都認為衍生性金融商品相當安全,你隨便拿一份報紙起來,都還不會看到有人在衍生性金融商品上虧掉十億美元的報導。

加州橘郡的羅伯.席特龍、霸菱銀行的尼克.李森、大和銀行的井口俊英,都在衍生性金融商品上,各自虧掉十億美元,住友商事的濱中泰男虧掉二十億美元,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。德國金屬工業虧損十億美元,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,甚至連索羅斯虧損……噢,他在衍生性金融商品上,只虧了五億美元,也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。

當時是1992年初秋,我即將變成有史以來,第一個在衍生性金融商品上虧損十億美元的人。

我看著這位交易員,點頭說好,我願意接受這筆交易的條件。他拿下眼鏡,最後一次對我說「成交」,然後用手指指著門說:「恭喜,你剛剛虧掉十億美元。面試到此結束。」

我呆住了,答不出話,面試到此結束?我的自信粉碎了。我試圖振作精神,畢竟我不是真的賠了十億美元。我試著換個角度看待這筆虧損,如果華爾街在衍生性金融商品上賺這麼多錢,那麼,虧錢的人是誰?眼下,我親生經歷了一個人怎麼在衍生性金融商品上賺到十億美元,同時另一個人虧損十億美元。我學到了在這行生存必須銘記於心的一些重要原則。

首先,每一筆衍生性金融商品交易中,都有贏家和輸家,你不希望變成輸家,尤其不希望變成虧損十億美元的輸家。其次,我必須善於進行快速而複雜的計算,最好是心算。大部分人——包括投資銀行的大部分員工,都不需要這種能力,但是,如果我想在衍生性金融商品上出人頭地,就需要這種能力。

結語
巴菲特2002年致股東的信函中就預言,衍生性金融商品將是金融市場的「大規模毀滅性武器」,對金融市場潛在衝擊越來越大。巴菲特說:「衍生性金融商品的交易員透過財務槓桿拉抬投資報酬率,讓證券主管機關所制定的法規形同虛設,這是賭博遊戲。」

自由時報 2017-04-17 9月底全到期 TRF走入歷史

〔記者王孟倫/台北報導〕讓投資人慘賠、金融圈聞之色變的TRF衍生性金融商品,即將走入歷史!金管會官員透露,TRF從去年上半年幾乎已無新增契約,加上所有契約將在今年九月到期,這項商品在國內金融界將成絕響。

所謂TRF(目標可贖回遠期契約),是一種高槓桿倍數的外匯選擇權,屬於高風險的衍生性商品,合約期通常分為十二個月或廿四個月,特色是「獲利有限、損失無上限」。由於客戶當初買TRF是押人民幣升值,不料匯率從二○一四年第一季開始大貶,導致投資人慘賠,紛紛向金管會與立委投訴,舉發國銀不當銷售。

根據統計,全體銀行針對TRF累計所提列的備抵呆帳金額,至少超過一五○億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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